一砾

1.一发完结。

2.oocoocooc有，私设有，没有逻辑不合理处请见谅。

3.还是两人谈恋爱的故事。关系不大的前篇→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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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已经过了，街上年味愈浓。两人下了车，沿着马路边儿往王杰希的公寓走。

路边有小孩子玩小炮，划着一根扔到行人脚边然后嘻嘻哈哈的跑远。路人哎呦一声朝着小孩子吼一嗓子谁家卜卜愣愣的小兔崽子。大过年的，连叫骂都带着点笑。

喻文州跟在后面走。第一次来北方，围巾薄勾的窟窿也大，干冽的风透过毛线钻着洞刮的脸又冷又辣。王杰希停下脚，等他。

“冷吗。”

“冷。”

又一群小孩子从他们身边跑过。王杰希望着撒欢的小孩儿说：“小时候有一年过完十五，有天晚上家里停电，我爸让我去找蜡烛。我记得电视边有散灯剩下的那种红色的小蜡烛，拿着我爸给我的打火机去找，随便摸了一个就点上了。”

说到这里王杰希停下来，看了下喻文州。

成挂的炮仗上扯下来的小炮都带着捻儿，跟蜡烛长得双胞胎似的。

喻文州莫名，问，然后呢。

“然后在我手上就炸了。”

喻文州忽然觉得更冷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不算早，很大。

两人到达王杰希家的第三天中午，一场大雪迫不及待汹涌而至。

喻文州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纷然飘飞的雪花一簇一簇地往下落，或者被拍打在窗户上黏住，不动了，然后一阵风再吹落。

真想打开窗户啊。这样想着，喻文州也打算这样做。

然后手就被按住了。

王杰希翻了个白眼，看向喻文州，发现他的桃花眼梢都带上了笑。

“等雪停了，我带你出去逛一下。”王杰希抹了把窗户往外看，“到傍晚可能就会没了膝盖了。”

“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大概是北方的天也喜欢你这个南方人，”末了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媳妇儿。”

喻文州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俩人凑合着吃了晚饭。外面天黑透了，雪也小了，但还有点风，有点分不清是雪没停，还是风从屋顶树上刮下来的。

整个城市都亮着。树上缠着五颜六色的彩灯，花里胡哨的闪闪发光。

雪到膝盖下边一点，难走。两人牵着手亦步亦趋往小区里面的小花园走。

路灯亮着，彩灯也亮着，各种不要钱似的。王杰希估摸着地灯可能也亮着。

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两人望着面前的居民楼，没亮灯的家户很多，显得黑黢黢的。

“这个小区本地人不多，空着的房子不少。”

王杰希走到一棵树下，朝喻文州招招手，你过来，和你玩一个北方人都爱玩的游戏。

喻文州走到他身边。

王杰希后退了一步往外走了走，抬脚给了树一脚，跟和树有仇似的，使的劲儿很大。

雪成坨往下掉，砸了喻文州一头。

喻文州头上一沉，脖子上一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王杰希，你完了。

两个人在雪地里闹了一会，身上湿潮。

王杰希撑开大衣裹住喻文州把他抱进怀里，亲了亲他冰凉的耳垂，说，回去吧，感冒了再。说完拉起喻文州的左手放在自己兜里，往家走去。

两人在浴室里黏黏糊糊地洗了个澡，回到卧室躺床上继续搞。

完事后喻文州闭着眼嗤嗤笑了两声，喊王杰希老婆。

王杰希歪着头，脸往他脸上凑，使劲凑，鼻尖贴着他的，然后又撑起身子看着他，我是你老婆也行，就是叫叫还是得凭真本事。

喻文州闻言睁开眼，挑了挑眉，嗓子还带着点高潮后的撩人韵味：“那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本事。”

王杰希在他嘴上嘬了一下，你不行，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不要脸。谈恋爱之前有多高冷与稳重，现在就有多火热与幼稚。喻文州腹诽，心里快要笑开了花。

第二天是大晴天。北方人家里有地暖，很足，喻文州穿了件羊毛衫窝在沙发上玩手游。游戏画面是一座古城，阴森森的。

“杰希。”喻文州喊了一声在书房整理照片的王杰希，“我想去你家看看。”

王杰希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问你这不是在我家吗。

喻文州点了点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这是咱们家。我想去你家看看，带胡同的那种。”

王杰希了然：“可以，过了年我爸妈走亲戚，家里没人，我带你回去。”

喻文州脸上漾起笑：“夏天你家墙上爬爬山虎吗？”

“爬。”王杰希睁着大小眼说瞎话，他家没有。不过回来说不定可以和喻文州一起弄。

“长青苔吗。”

“长，又潮又湿的。”

“你家有磨吗。”

“......”

王杰希有点怀疑喻文州把脑子忘到哪个年代没拿回来。

“你家有除了铃不响哪里都响的凤凰牌28式大杠自行车吗。”

“有，不过我家的那个是铃响其他地方不响，我爷爷的，不过现在应该不能骑了。”

喻文州哦了一声，说土豪啊。

王杰希像想起来什么，走过来坐下，拉起裤子指了指脚踝处，“这个疤是我小时候，我爸骑自行车载着我出去，我在后座上迷瞪，脚丫子别到车轱辘里了。”

疤很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喻文州拿拇指搓了搓，问疼吗。

“忘了，应该是得疼，不然也不会留下疤。”

“那你为什么不坐在大杠上呢。”

“十岁了吧，坐前面不得劲儿。”

哦，十岁了还把脚丫子往车轮里边送，人设从小就开始崩了吧老王。

“其实坐前面也一样，一困脚就控制不住。”

“......”

“坐后面的风险很大，我怕我爸忘了我在后面一个扫堂腿再把我扫下来。”

“......”

那你咋不跟着车子跑呢。

王杰希除夕要回家吃年夜饭。吃过早饭王杰希接到弟弟的电话，让他回家。

外面温度低刮着风。两人在门口交换了一个缱绻温柔的吻，道别之后王杰希回家团圆。

当初喻文州说想要去王杰希长大的地方看看，两人决定的干脆，嫌麻烦也基本没怎么带行李，家里都有也不需要带什么。

不过现在喻文州有点后悔没把吉他背过来了。

有点无聊。

喻文州从小独立倒不会惧怕孤单，不过已经习惯的两人之家突然少了一人猛地一空，加上过年，愈显得自己有点可怜。转了一圈竟然不知道做些什么，喻文州跑到书房把笔电抱到卧室卧在床上，打算看电影打发这个除夕夜。

中间王杰希有消息过来问有没有吃饭。

中午喻文州下了点速冻水饺，尝了两三个便没了胃口。扔在一边的饺子已经冷掉了，他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说，想吃白斩鸡。

电脑画面明明暗暗。没有开灯，卧室里一片昏暗。窗帘这几天一直没有拉开，窗外的光被隔离，透不进来。偶尔有阵风，窗户哗啦啦响几下又归于宁寂。

卧室书桌上放着的本书里夹着张喻文州的照片，是王杰希第一次见到喻文州的时候他偷拍的。虽说是偷拍，但角度和灯光却又选的很合适。照片上的喻文州穿着白色棉长袖，抱着吉他坐在凳子上弹吉他，低垂着眼，舞台上微透蓝的灯光打在他身上。

前两天两人搞完后王杰希拿给他看过，说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你在台上。

王杰希这话说的看起来没头没脑，但对于喻文州来说又仿佛千言万语。

喻文州看着窗帘上错综交叉的图案。

他看到王杰希瘫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让自己唱歌给他听，看到他亲吻自己因为弹吉他布满厚茧的指尖然后对自己说，以后指甲我替你剪。他听到自己唱，

For I have loved you well so long

而我一直在深爱你

Delighting in your company

在你身边我心欢喜

喻文州低低地笑，想，这辈子大概就是他了吧。

王杰希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黑暗，他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他来到卧室，看到喻文州已经缩在床上睡着了。电脑放在一边，电影已经结束了，片尾曲正在响着。

王杰希把电脑拿到一边，揉了把喻文州的头发，还没开口叫他喻文州就动了一下睁开了眼。

喻文州揉了揉眼，看到王杰希有点惊讶。

“起来吃点东西。”

客厅茶几上放了一碗粥，还有几个芒果班戟。

王杰希从厨房里拿了个勺子递给喻文州，说：“没有找到白斩鸡，鸡丝玉米粥凑合一下吧。”

粥还是温的。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守岁吗。”

王杰希摇摇头。

喻文州嘴里叼着勺子笑着看王杰希，“是要和我一起吗。”

王杰希点点头，然后说了句趁热喝就进了卧室。

喻文州感觉出来王杰希兴致有点差，他大概也能猜到原因。

吃过饭喻文州跑到卧室看到王杰希正在看那部自己看了一半睡着的片子。

喻文州蹲在床边抬着脸看他，

“和家里吵架了？”

王杰希摇摇头，“不会，只不过我不想骗家里人。”

他拉起喻文州圈在怀里，又说：“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还差了点勇气。”

王杰希和家人要串门走亲戚，喻文州就自己串景点。

喻文州父母今年没有回国，他自己也不想回家。这城市还是小时候自己爸妈带着来过一次，什么都没记住，就知道有名有景的地方人多的鞋被踩掉了好几次。

大过年的一起逛景点也是团圆啊，人都在就行管你怎么团呢。喻文州边提鞋边给王杰希发自己拍的照片，在人群里挤得开心。

初四晚上两人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有人敲门。

门外叶修和孙哲平看着来开门的喻文州一时没反应过来，两脸懵逼。

喻文州礼貌地朝两人笑了一下。

叶修伸手打了声招呼问王杰希在没，然后趁喻文州转身的瞬间快速凑到孙哲平耳边说了句什么，孙哲平了然，两人跟着喻文州进了屋。

王杰希在沙发上装大爷，看到两人来，抬手点了点旁边的凳子示意两人随意。

叶修伸腿踹了他一脚坐到了旁边，“怪不得前两天让你出来你说忙。之前乐不思蜀，现在金屋藏娇，可以啊大眼同志。”

孙哲平正想开口说话，喻文州端着两杯热水从厨房出来了，千言万语憋成了一声啧啧啧，对王杰希的无耻表达了无声的谴责。

王杰希呵了一声，一脸“看哥干什么快把我对象端上来的黄金狗粮吃了啊”的欠揍表情看着两人，孙哲平想扑上去咬死他。

喻文州之前听王杰希提过两人一嘴，叶修见过他，孙哲平虽然不清楚具体但心里了然两人关系，三人心知肚明，乐呵呵寒暄着打招呼。

“你俩过来干什么来了。”王杰希表示有事说事没事请滚。

“你不是辞职了吗。”

嗯，然后？

“然后找你给你庆祝一下。”

王杰希——都多久的事儿了况且老子是辞职了又不是发财了有什么好庆祝的——表示有句mmp一定要怼回去。

喻文州全程微笑看着他们三个，看的叶修和孙哲平有点心凉，两人当即表示天气太冷要去吃火锅暖和一下。

两人来的目的还真是找王杰希讹顿饭，只不过没成想撞破了一个秘密，尽管王杰希不认为他和喻文州的交往是个秘密也从来没想着要掩饰。

四人吃了场热火朝天的火锅。天南海北胡侃乱调，其乐融融。王杰希还从旁边的饭店打包了份贵妃白切鸡给喻文州解解他这几天的念想，两人明秀，另外两人咬牙切齿嚷嚷着要烧死他们，很热闹。

喻文州和孙哲平收拾好出来时，王杰希和叶修正在饭店门口说话。

王杰希看到喻文州出来把手上的半颗烟扔到地上拿脚尖碾灭，对叶修说了句再说吧然后走向喻文州替他拢了拢围巾。

孙哲平拍了拍王杰希肩膀什么也没说，朝两人摆摆手和叶修离开了。

街上年味淡的迅速，天冷人也不多，路灯没精神的亮着，有一盏像是要烧掉忽闪忽闪的，站在灯下能听到灯丝寿命将尽滋滋的声音。王杰希和喻文州打算消食慢悠悠地往前走。本来并排走着的身体慢慢靠拢，最后两人贴在一起，十指相扣。

“担心吗。”两人只是牵手走，一路上没说话。喻文州有点担心王杰希心情，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担心吗，担心。

担心这段不被人承认的关系家人不认同，外人的指点中伤给家人带来伤害，担心喻文州和自己不被理解。误解和成见，往往会在世界上铸成比诡诈与恶意更多的过错。①

而这种过错正是自己无法接受的。误解被误解，成见被成见，持枪的人有很多，但枪口底下只有他和喻文州。

担心吗，不担心。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反正我又不和你们过，就算不正常，那也是我和喻文州两个神经病一起过日子，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王杰希夹紧自己指间的每一个匀称的手指，心想，有什么好担心的，两个人能抵挡现实千军万马。

说到底自己还是不想这辈子和喻文州的幸福得不到双方家人的祝福。

两人像野兽一样交/媾。喻文州腰上被王杰希掐出了青紫色的手印，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贯/穿了，眼泪止不住，呻/吟像奶猫嘤叫从口中不断泻出，身体相连的地方深沉火热爱意浓烈。喻文州想逃，但是跑不了，王杰希箍着他的腰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着他。

一股热流顺着身体深处，带着强烈的爱传过来，仿佛烫到了灵魂。

王杰希覆上喻文州后背，嘴唇流连在他脖颈上，环抱住他，张口在他耳边说了这场情/事里的第一句话，我爱你。

喻文州泪糊了一脸埋在枕头里抹，想，这辈子就是他了。

初六家里没人是王杰希一早就打听好的，年前答应喻文州带他回家看看。估摸着全家应该这个点都去大姨家串门去了，王杰希带着喻文州拐了个弯先去吃早饭。

王杰希惯常要了碗豆汁和一笼小包。喻文州望着那碗灰绿的汤，咽了咽口水，心说不尝尝就白来了，壮士断腕般也要了一碗。

王杰希喝的慢条斯理一脸享受，那边喻文州尝了一口便坐着没动一副羽化成仙的样子。

“怎么。”

“......很神奇的一种东西，”喻文州咂咂嘴，一脸回味无穷生不如死的表情，“酸，臭。”

王杰希不同意，“酸，香。绿豆做的很有营养，你第一次喝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

难道如此神奇的东西不该直接放弃吗，怎么还要有习惯一说。

喻文州到底没喝完那碗豆汁，鼓着勇气喝了两口就推给了王杰希，自己要了份香喷喷油腻腻的面。

浓度刚好的汤加有嚼劲儿的面，上面撒了一层青翠葱末做提味儿，蘸了酱的肉丁堆成了小山丘，再用滚烫的油往上面一浇，喻文州又配了杯透心凉的西柚汁，吃的见牙不见眼的。王杰希看着他哼了一句，大早晨的吃这么油的东西也不怕反胃。

喻文州笑眯眯地也不反驳。

王杰希从小在四合院长大，直到工作了才自己在外面买了房子搬了出去。邻里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半大的小崽子小丫头片子都认识王杰希。一路碰见了几个熟人，王杰希一一打过招呼，有问起旁边的是谁，喻文州也礼貌地对每一个人微笑说是王杰希学校的后辈。

两人在王杰希家待到了两点。喻文州保持了十二分好奇心，逗鸟喂鱼修冬青甚至想试骑一下28大杠自行车。院子里有枯了的葡萄架还有棵海棠，王杰希说这株葡萄结的不多，但是很甜，夏天葡萄熟了轮不到人吃基本都被鸟叨空了，海棠到秋天结的压弯枝凑的紧密，跟弹珠差不多大小的小苹果透亮有光泽长的很喜人，但是酸，家里人也都是经过树下顺手摘一个尝尝。有邻居小孩儿喜欢，搬个小木凳塞得两个兜鼓鼓囊囊的，估计吃的也不多拿来当子弹扔人的面比较大。

喻文州有点惋惜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王杰希揉了把他头发说没事再来。

老胡同一般都是正直走向，斜的不多，而且四通八达的没有死胡同，两人也不着急晃到哪条算哪条，最后连王杰希转的都有点摸不着方向了。就这么逛了半下午，走的脚酸疼，天挨黑的时候两人又逛了趟超市，买了一堆食材，要回家现学现做。

喻文州爸妈回来了。整个年都和王杰希在一起，喻文州打算抓着年尾巴回家和爸妈聚一下。

晚上两人收拾东西的时候王杰希接到了弟弟的电话。

聊完正事弟弟开始唠叨起了自己老哥这个大龄剩男。

“今天大姨说要给你介绍个长得好看温柔又持家的姑娘，让你抽个空去相亲。”

王杰希看看正在往行李箱塞东西的喻文州心想我不已经有个长得好看温柔又（待考证是否）持家的对象了吗。

“大姨怎么知道她温柔又持家，和她过过吗。”

“......”

“哥！你抓重点行不行，你都多大了也该找嫂子了吧！净让一家子替你操心！”

“胎毛褪干净了吗就教训你哥。”

弟弟：mmp。

“我今天去给爸取东西经过你那上去找你，你不在，家里有客人吗。你最近咋这么忙，忙啥呢。”

王杰希怔了一下。门口扔着两双喻文州的鞋，客厅明显不是自己风格的水杯，洗刷间成对的牙刷毛巾摆在台子上，喻文州的行李箱放在卧室里，床上双人枕头赤裸裸的，揭示着什么又不能说明什么。家里人知道王杰希从小就独，什么时候允许自己的地盘被另外一个人如此渗透了？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咸吃萝卜淡操心，把之前给你的钥匙还给我，还有事吗，没事挂了，我还有事。”

“你又有事！什么事，陪你那个小学弟吗。”

街邻八坊嘴不碎，但是凑一起聊天什么时候顺嘴秃噜出来也不稀罕。

王杰希没回答又随便扯了几句，最后说自己明天晚上回家吃饭，就挂了电话。

喻文州买的明天中午的机票。两人早早躺下，道了个晚安，抱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安安稳稳地睡觉。

自从年前那场大雪之后天一直都很晴朗。不过今天早晨起来天暗沉，又开始飘起了雪。

两人起的早。喻文州煮了粥，王杰希切了从家里拿的酱菜疙瘩，两人头抵着头吃了一顿穷酸却家庭的早餐。

怕路上堵车，两人早早出了门，王杰希开车送喻文州到机场。

一路畅通无阻，连遇到的红灯都不多。到机场比两人预想的时候早了半个多小时。

时间还早，两人安静的坐在车里。

“唱个歌？”

喻文州眯着眼睛看王杰希，”好啊。“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早起来却能看见好天气/一个晚上解不开的迷/在你之后不用再深究谜底/曾经以为最好的结局/是把骨灰撒进辽阔大海里/浪花带走我所有回忆/但比起大海现在更愿意

春分时节最美的境遇/不过和你同坐温暖阳光里/人来人往都不用在意/因为在我眼中只能看到你/曾经以为最后的结局/是我孤独一生燃尽火焰里/星火殆尽被他们忘记/但有生之年还好遇见你

在我死后请将我种成一棵会开花的树/来年三月在一夜之间开满白色的花束/你若记得我们的誓言在很多年以前/樱花也好玉兰也好/只要是棵春天的树   ②

喻文州用缓缓的声音清唱，两个人牵着手，仿佛时间过了很久。但一首歌不过三分钟而已，也仅仅是过了三分钟。喻文州唱完朝王杰希靠了靠，王杰希附过来，两人轻轻地吻在一起。

”等下次见面告诉我这首歌的名字。“

”嗯。“

王杰希没有下车。他摇下玻璃看着拉着行李箱穿过马路的喻文州，突然想起高中寄宿那年。

大课间回宿舍六楼天台晒太阳。宿舍楼被一道铁门一分为二，分别住着男生女生。天台是高铁网丝隔离的，王杰希看到邻班女班长在晒被子。胳膊抱着被子脸埋在里面，浑身的舒服劲儿隔挺远的王杰希都能感觉到。那天风很温暖，阳光也不吝啬地洒了一整个天台。

和飘着小雪铅色天的今天完全不一样。

王杰希看着喻文州走进机场大厅的身影。此时他正在千山万壑之间独自游荡， 在那满天凝视你的繁星后面隐起了脸庞。③

但王杰希知道自己能透过漫天繁星和喻文州遥遥相望然后相向走来最终汇合。

人往人来他们能在一个巧合的地方相遇，然后又努力将巧合延续下去。

因为爱情是一个光明的字。④

注：①《少年维特的烦恼》一七七一年五月四日——歌德

②《一棵会开花的树》——谢春花（写完觉得歌词和文有点契合了）

③当你老了——叶芝（LOVER译）

④爱情是一个光明的字——纪伯伦

END

当时因为自己吉他没练成心里燥想撸个无主题的小短文，没想无主题短文写了一万多字。题目冬温夏凊即冬暖夏凉，意指两人舒服的感情状态。生活需要面临各种艰难，不需要凛冬炎夏，就让两人温柔相爱一场吧。

谢谢不嫌弃看到这里的你。